和平时期,一国在另一国的周边海域每年进行数千架次的抵近侦 察和数百次的针对性演习等高强度的军事活动,无疑有违《联合国宪 章》宗旨、和平共处原则和《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中“和平利用海洋” 等国际法原则和规则。
自 2009 年以来,美军在南海针对中国的军事活动的频次和烈度 持续明显提升。在俄乌冲突和巴以冲突的背景下,美军海空兵力受到了红海危机等其他方向形势的掣肘,虽力有未逮,但仍在南海及周边地区维系着高强度的军事存在。
除轰炸机和海洋监视及测量船外,在南海活动的美军平台数量和频次均增长乏力,已趋于极限。美军风险管控意识增强,对华空中抵近侦察的挑衅程度有所降低。但与此同时,美军继续以菲律宾为主要节点打造“增量”,大幅加强了针对南海和台海形势的演习演训和战略战术布局。
美军在南海的存在及活动是影响南海局势走向的重大变量。基于开源数据信息,“南海战略态势感知计划”从2019 年开始每年发布上一年的《美军南海军事活动不完全报告》,目的是增强南海态势的透明度,并作为智库提供第三方的观察评估视角,为各相关国家的政府部门、研究机构、媒体和社会大众提供参考。
2024年,美军继续加强对华军事威慑,在南海及周边地区维系着高强度的抵近侦察、穿越台湾海峡、前沿存在、战略巡航、演习演训和战场建设等行动。其中,美军大型侦察机的空中抵近侦察约1000架次,海洋监视及测量船累计活动706个舰日,较2023年明显地增加;航母打击群8次进入南海,展示存在意味浓厚;全年至少有10艘攻击型核潜艇、2艘巡航导弹核潜艇和1艘战略导弹核潜艇先后出现在南海及其周边海域,威慑和吓阻意味明显;轰炸机进入南海批次和架次均明显地增加并频繁演练“南北对进”和“分布式作战”。
相较于2023年美海军航母打击群有6次进入南海活动,2024年打击群在南海地区的活动频次增长为8次。不过其中有5次活动时长仅在3-5天,南海多数情况下作为美军航母打击群在太平洋和印度洋间过航的快速通道,而非实际部署海域。
此外,不同于2023年航母打击群优先从巴士海峡进出,2024年,打击群更倾向于选择巴拉巴克海峡作为南海往来菲律宾海的通道。在快进快出活动中,航母穿越菲律宾群岛的路线大多为圣贝纳迪诺海峡-巴拉巴克海峡或莱特湾-苏里高海峡-巴拉巴克海峡。进入南海后经南沙群岛以南水道前往马六甲海峡,而后进入印度洋。反之,从印度洋到太平洋,亦然。
美海军之所以减少航母打击群在南海的长时间部署,且选择通过南海边缘路线快进快出,实属无奈之举。随着巴以冲突和红海危机升级,美军常态化在红海及其周边维持着至少1个航母打击群,印太司令部辖区的部分航母打击群被抽调前往中东进行支援,使得美军南海及西太的航母力量出现某些特定的程度的紧张。另外,美国船厂也拖了后腿,由于焊接等低级维修问题,到第七舰队辖区接替“里根”号航母的“华盛顿”航母迟迟不能就位并展开部署。[1]
2024年1月至10月,美海军“罗斯福”号航母打击群执行部署任务278天,其中在西太平洋地区超长部署近7个月。该打击群分别于3月1日至4月1日、4月18日至6月13日、7月3日至7日、9月17日至20日,四次进出南海活动,在南海累计部署时间长达98天;其中,3-6月的两次活动时间比较久,均在1个月以上,特别是4月18日至6月13日,航母打击群在南海活动58天,是近年来美军航母打击群在南海单次活动时间最长的,远高于2023年约30天的单次活动时长和2022年的10-20天。
据不完全统计,“罗斯福”号航母打击群在58天部署期间,接受了6次来自不同补给舰船(“约翰·埃里克森”号舰队油船(USNS John Ericsson,T-AO-194)、“沃利·施艾拉”号干货弹药船(USNS Wally Schirra,T-AKE-8)、“大号角”号舰队油船(USNS Big Horn,T-AO-198))的海上补给,海上补给活动多发生在印马交界海域附近及黄岩岛以南的美军航母传统活动海域。
大部分时间,该航母打击群在南海进行例行舰载机飞行训练,展示航母作战能力与军事存在。5月7日至10日,美菲“肩并肩 2024”多国联合军演(Balikatan 2024)期间,“罗斯福”号航母打击群多次出现在演习区域附近,但并未直接参与演习。6月7日,美海军在南海万安滩附近海域与法国、加拿大海军护卫舰举行编队航行,作为美国组织的“勇敢之盾 2024”联合演习(Valiant Shield 2024)的一部分。
2024年美海军航母打击群访问过菲律宾马尼拉、泰国林查班港、新加坡樟宜海军基地以及马来西亚巴生港。4月24-28日,“罗斯福”号航母打击群抵达泰国林查班港,进行预定港口访问,这是“罗斯福”号航母自2018年以来首次访问泰国。11月23-27日,“林肯”号航母打击群在进入南海前访问马来西亚巴生港,这是12年来美海军航母首次停靠该码头。12月29日至2025年1月2日,“卡尔·文森”号航母打击群再一次访问巴生港,美国驻马大使埃德加·卡根(Edgard D. Kagan)表示:“‘卡尔·文森’号与‘林肯’号接连访问马来西亚,凸显出美马安全关系的深度与强度,这是美马全面伙伴关系的持久基石。”[2]
2024年,美军在西太地区部署有“拳师”号(USS Boxer,LHD-4)和“美国”号(USS America,LHA-6)2个两栖戒备群,两艘两栖攻击舰并未进入南海活动。
“拳师”号两栖攻击舰原定于4月部署至西太地区,进入南海参加一系列军事演习。后因该舰船舵故障及圣迭戈港干船坞被占用,部署推迟至2024年7月,最终未在南海部署。“拳师”号两栖戒备群成员“萨默塞特”号船坞登陆舰(USS Somerset,LPD-25)和“哈珀斯·费里”号船坞登陆舰(USS Harpers Ferry,LSD-49)分别于2024年2月与4月提前部署至西太,共计4次进入南海活动,参加了在马来西亚举行的“老虎突击 2024”联合军演(Tiger Strike 2024)、泰国“金色眼镜蛇 2024”联合军演(Cobra Gold 2024)、菲律宾“肩并肩 2024”多国联合军演。“拳师”号则于8月初抵达至西太后,在朝鲜半岛至日本周边海域活动,10月18日经塔布拉斯海峡进入苏禄海短暂活动,11月结束部署返回美国圣迭戈,在西太部署时长不足4个月。
2024年12月,美国政府问责局(GAO)发布的一份报告称,按照美海军标准,两栖戒备群32艘舰船中目前有16艘“战备状态不佳”,两栖戒备群推迟或取消维护导致海军陆战队无法按时进行训练和部署。[3] “拳师”号两栖戒备群原计划在2023年9月部署,但是戒备群中的两栖攻击舰与两艘船坞登陆舰均经历了维护延迟。“美国”号两栖戒备群则由于仅有1艘两栖攻击舰和1艘船坞登陆舰可用,2024年无法作为一个完整的两栖戒备群进行部署。
GAO的最新报告揭露了两栖舰船面临维护周期长、零配件短缺、设备设计缺陷等质量上的问题,导致海军陆战队无法执行作战、训练等任务。[4]
2024年,据有限信息公开披露,美海军至少有“海狼”号(USS Seawolf,SSN-21)、“阿什维尔”号(USS Asheville,SSN-758)、“杰斐逊城”号(USS Jefferson City,SSN-759)、“安纳波利斯”号(USS Annapolis,SSN-760)、“斯普林菲尔德”号(USS Springfield,SSN-761)、“明尼苏达”号(USS Minnesota,SSN-783)、“密苏里”号(USS Missouri,SSN-780)、“密西西比”号(USS Mississippi,SSN-782)、“佛蒙特”号(USS Vermont,SSN-792)、“哥伦比亚”号(USS Columbia, SSN-771)、“夏洛特”号(USS Charlotte,SSN-766)等11艘攻击型核潜艇,“密歇根”号(USS Michigan,SSGN-727)、“佛罗里达”号(USS Florida,SSGN-728)2艘巡航导弹核潜艇,“路易斯安那”号(USS Louisiana,SSBN-743)1艘战略导弹核潜艇和“弗兰克·凯布尔”号(USS Frank Cable,AS-40)与“埃默里·S·兰德”号(USS Emory S. Land,AS-39)2艘潜艇支援舰前往包括南海在内的西太平洋地区执行巡航任务。
“明尼苏达”号在关岛的部署标志着美军“弗吉尼亚”级核潜艇在西太进入常态化部署阶段
。目前,“阿什维尔”号、“杰斐逊城”号、“安纳波利斯”号、“斯普林菲尔德”号是长期部署在关岛的“洛杉矶”级攻击型核潜艇,“基韦斯特”号在服役35年后已经于2023年返回本土等待退役,“明尼苏达”号就是接替“基韦斯特”号进行西太平洋部署。“明尼苏达”号于11月26日抵达关岛,成为第一艘长期部署在关岛的“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部署在关岛的其他4艘“洛杉矶”级攻击核潜艇也已经被列入退役计划,预计在未来几年内它们将陆续同样被“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替换。另外,“弗吉尼亚”级“佛蒙特”号攻击核潜艇分别于9月和12月访问韩国釜山基地和日本横须贺基地,该潜艇进入釜山港期间,韩国海军作战司令部还与其潜艇乘员交流,并表示“加强联合防御准备”。10月上旬,美国“海狼”级攻击核潜艇首艇“海狼”号抵达日本横须贺基地。
美军潜艇支援舰在该地区的活动强度有所增加,显著加强了对盟友国家的港口访问。
自5月17日部署以来,“埃默里·S·兰德”号于2024年开展了14次港口访问,前两个月的港口访问主要是在澳大利亚的达尔文、悉尼和斯特林特海军基地。10月21日,“埃默里·S·兰德”号再次从关岛阿普拉港的母港出发,分别于11月4日、11月15日、12月12日和12月15日访问日本佐世保、韩国釜山、文莱和新加坡三巴旺。7月,“弗兰克·凯布尔”号南向访问了新加坡樟宜、马来西亚哥打基纳巴卢和印度尼西亚雅加达,10月北行访问了韩国济州和日本佐世保。美潜艇支援舰在南海的频繁活动也从侧面反映出美海军在南海水下兵力部署的不断增强。
美空军累计出动32批次56架次B-52H、B-1B和B-2A轰炸机前往西太平洋地区巡航,其出动架次有逐年上升的趋势,2024的出动架次接近2023年的2倍。
美军轰炸机在2024年上半年开展的军事活动较多,尤其是1月至3月轰炸机的出动次数是全年活动频次的三分之二。行动的轰炸机机型以B-52为主,并有少量的B-1,罕见的是B-2隐形轰炸机在南海及其周边活动。
美军加强与盟友的轰炸机部署和作战演练合作,澳大利亚成为其实施“动态兵力部署”的重要外国合作伙伴。
1月底,4架B-52轰炸机从北达科他州的米诺特空军基地部署至关岛安德森空军基地,由美空军第23远征轰炸机中队执行任务,本次部署主要是为了参加美国与日本、韩国和澳大利亚等国的“对抗北方24”联合演习(Cope North 24)。6月,来自密苏里州怀特曼空军基地的B-2与来自南达科他州埃尔斯沃斯空军基地B-1轰炸机参加“勇敢之盾2024”演习,并降落在关岛的安德森空军基地,这也是近年来B-2首次降落在关岛。8月16日,来自密苏里州怀特曼空军基地的第509轰炸联队和第131轰炸联队的3架B-2隐形轰炸机部署至澳大利亚安伯利空军基地,实施美空军的“动态兵力部署”和“敏捷作战部署”(ACE)。美国时任国防部长奥斯汀在2024年8月的美澳国防部长会议之后表示,将增加美国在澳大利亚的军事存在,这中间还包括更加频繁的轰炸机部署。
美军注重协调行动航线,实战部署的意味增强。美军轰炸机进入南海的航线主要是南北两路。
北侧路线是通过菲律宾吕宋岛北侧的巴士海峡上空,是轰炸机进入南海地区的常用路线;南侧路线是从菲律宾南部的苏禄海上空进入南海的新航线次使用北侧路线次使用南侧路线。此举表明,不仅美军航母打击群逐渐重视菲律宾群岛间的海峡通道,轰炸机的任务执行也更看重使用菲律宾上空及其周边的航线。这种南北对进、分进合击的演练,也反映了美军“动态兵力部署”和“分布式作战”的理念。
美军继续对华维系着保持高强度空中抵近侦察,但增量已较为有限。据不完全统计,2024年美军从冲绳嘉手纳基地、韩国乌山基地、关岛安德森基地、菲律宾克拉克基地等地出动各型大型侦察机前往南海侦察,累计出动包括美海军的P-8A反潜巡逻机及MQ-4C无人机,美空军的RC-135系列电子侦察机、E-3B预警机及MQ-9“死神”无人机,美陆军ARES侦察试验机(Global 6500)等约1000架次,较2022年和2023年已无明显增长。
P-8A和RC-135系列是在南海地区实施侦察的主力机型,占所有侦察频次的七成以上。
ARES侦察试验机隶属于美国陆军,是由庞巴迪“环球6000/6500”公务机改装的“机载侦察和电子战系统”。该机属于陆军高精度探测和开发系统(HADES)计划的技术演示平台,能够整合陆军现有ISR能力,并具有增加有效载荷、传感器和增加防区外射程的能力。2022年,美陆军在太平洋地区正式部署了ARES侦察机。2024年,ARES试验机的出动频次接近往年之和,6月上旬,美陆军连续一周每天出动该机型前往南海执行侦察任务。
从侦察时机看,敏感特殊时期或者美军军事活动期间,出动机型和侦察频次大幅度的增加。在航母演习、穿越台湾海峡和轰炸机进出南海等军事行动期间或前后,美军通常会派出多架侦察机提供情报支援。“肩并肩 2024”演习期间,美军从菲律宾克拉克基地、尼诺伊·阿基诺国际机场、麦格塞塞堡陆军基地、拉洛机场、卡米洛·奥西亚斯海军基地、贝尼托·埃布恩空军基地和冲绳嘉手纳基地等地出动约17架次大型侦察机配合演习。
近年来,美军南海空中侦察航线主要有二:一是从日本的嘉手纳基地起飞,经过巴士海峡,飞往台海和南海地区进行侦察;比如5月7日,美空军一架RC-135U电子侦察机从冲绳嘉手纳起飞,经过巴士海峡,沿着广东、海南岛近海和西沙群岛的领空线进行大范围抵近侦察。二是从菲律宾的空军基地起飞,飞往南海地区进行侦察。从菲律宾克拉克基地和巴萨基地起飞的主要是P-8A反潜巡逻机和MQ-9 “死神”无人机。随着美军资产加大进驻菲律宾基地以及中菲南海摩擦的不断发酵,从菲律宾基地前出南海的侦察架次逐年提升,2024年已经接近南海侦察架次的30%。由于菲律宾基地相较于日本冲绳基地有显著的地理临近优势,美军对于南海热点区域的侦察效率在明显提升。
从行动路线来看,美军监视船从巴士海峡进入南海,作业区域最重要的包含南海的南北两大区域。北部区域主要是西沙群岛东部,中沙群岛周边、菲律宾吕宋岛、巴拉望岛以西海域;南部区域则是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的交界水域。从活动时长来看,海洋监视船的活动达468舰日,远高于海洋测量船的238舰日。其中,“胜利”号海洋监视船是所有侦察船中最为活跃的,活动长达195天。
美海军侦察船的活动时间及区域与美军大型编队和侦察机的高度重合,强化为航母打击群等大型编队在南海活动提供情报保障的特点十分明显。尤其是在航母打击群进出南海期间,侦察船和侦察机的活动更加频繁。例如,“罗斯福”号分别于4月1日和4月17日通过巴拉巴克海峡和巴士海峡驶出和进入南海,同期“鲍迪奇”号从巴拉巴克海峡驶向巴士海峡,鲜少在菲律宾附近活动的美海军MQ-4C无人机也在附近提供情报支持,仅在4月17日一天内就有5架侦察机在巴士海峡附近进行活动。同样,“罗斯福”号航母于6月13日经巴士海峡驶离南海,18日行至冲绳以南海域。在此期间,美海军“能干”号海洋监视船持续在附近海域高强度活动。显然,在南海的水下行动和作战准备方面,美军各侦察力量的协同进一步强化。
2024年,美军的闯岛式“航行自由行动”已经下降到2次,仅高于2015年的1次,总体呈现下降趋势,但别的类型的“航行自由行动”并未减弱。根据美国国防部发布的2023财年《航行自由报告》,在2022年10月1日至2023年9月30日,美方共挑战17个国家或地区的29项“过度海洋主张”,其中涉及中国的类型最多,共有6项(中国大陆5项,中国台湾地区1项)。可见,美军的“航行自由行动”依然保持对中国较强的针对性。
其中,美军在南海中国驻守岛礁周围的“航行自由行动”有2次:5月10日,美海军“哈尔西”号导弹驱逐舰闯入西沙群岛领海,挑战中国“外国军舰在领海的无害通过须获得批准”的规定。12月6日,美海军“普雷布尔”号(USS Preble ,DDG-88)导弹驱逐舰闯入南沙群岛的弹丸礁。在12月的美方声明中提到,这次行动是对中国、越南和马来西亚海洋主张的挑战。
美国除了通过“航行自由行动”这种军事行动宣示,还多次发表相关声明挑战其认定的中国“过度海洋主张”。5月31日,美国、日本和韩国举行副外长磋商,三方发表联合声明承认“反对南海非法海洋主张”的重要性。[5] 7月11日,在“南海仲裁案”裁决发布八周年之际,美国发表相关声明,宣称支持南海仲裁案裁决,攻击中方在南海的立场主张。[6]
自2021年以来,美国和加拿大年年都会进行联合穿越台湾海峡行动,均为“1+1”形式的编队,即一艘美海军驱逐舰与一艘加海军护卫舰。10月20日,美海军“希金斯”号驱逐舰与加海军“温哥华”号护卫舰自南向北联合穿越台湾海峡。此次穿越发生于10月14日在台海周边“联合利剑-2024B”演习和10月19日七国集团防长发布联合声明之后,且加拿大军舰全程开启AIS信号,宣示意味浓厚。
侦察机穿越维系既往频次。2024年,4月17日、9月17日、11月26日、12月13日,美海军P-8A 反潜巡逻机共4次穿越台湾海峡,相较于2023年的5次、2022年和2021年的3次,变化不大。
不过,也有不发声的情况。12月13日,美海军一架P-8A自南向北飞越台湾海峡,美方并未发声。此前,于12月9日至11日在台湾周边与南海举行大规模海空演习,美海军此次低调通过,显然是为了进行情报收集和侦察工作。
在任期的最后一年,拜登政府以菲律宾为支点,以南海争议和紧张为借口,持续加强与盟友的双边和多边军事合作,以此打造军事领域的“小多边联盟”。
美国继续以菲律宾为“节点”,通过资金援助、驻军基地强化、武器部署和联合巡航等美菲军事合作,针对南海和台海,拓展双边和多边并行的亚太安全网络。
美国通过资金、武器和技术支持菲律宾,增强其在亚太地区的军事存在。7月底,美国时任国务卿布林肯和国防部长奥斯汀在美菲“2+2”部长级会谈中宣布,将向菲律宾提供5亿美元的军事援助,用于加强菲律宾的国防基础设施、网络安全能力及军事现代化,特别是提升其海上防御能力,以应对所谓的“中国威胁”。这是冷战结束以来美国对菲律宾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对外军事融资”。其中约1.25亿美元将用于建设和改善美菲《加强防务合作协议》(EDCA)基地。
根据EDCA协议,美军在菲律宾的基地数量已从2014年的5个增加到2023年的9个,2024年美军继续推进这些基地的基础设施建设。8月,五角大楼授予菲律宾一份价值3200万美元的合同,用于升级菲律宾巴萨空军基地,该基地的最新项目是修建一个 0.058平方公里的临时停机坪。11月,美国印度太平洋司令部司令约翰·阿奎利诺上将和菲律宾武装部队总司令罗密欧·布劳纳中将率领的高级军事官员视察了卡米洛海军基地与拉尔洛机场。兵力部署方面,美菲“肩并肩 2024”联合军演期间,美军在拉尔洛机场通过C-130运输机实现了快速部署“海马斯”(HIMARS)高机动火炮系统,CH-47F和UH-60M直升机在机场频繁起降,执行空中支援任务;在靠近南沙群岛的巴拉巴克岛上,美海军进行炮火攻击训练;在吕宋岛北部的卡米洛海军基地,美菲海军陆战队进行了作战交流;此外,演习期间美军还在麦格塞塞堡和巴萨空军基地开展了行动。
在菲律宾部署中程导弹系统是2024年美军在菲军事部署的重大突破。根据各方消息,2024年4月首次部署于菲律宾参加联合军事演习的“堤丰”中程导弹发射系统(Typhon Weapon System)将被无限期保留在菲律宾吕宋岛。据卫星图像,自2024年9月至12月底,该导弹系统位于菲律宾吕宋岛北部的拉瓦格国际机场。
美菲联合巡航是美菲军事演习的“重头戏”。2024年两国共在南海地区举行了3次“海上合作活动”(Maritime Cooperative Activity,MCA)。其中,1月3日的顶级规模,参与此次联合行动力量包括美海军“卡尔·文森”号航母、“普林斯顿”号巡洋舰(USS Princeton,CG-59)、“基德”号驱逐舰(USS Kidd,DDG-100)与“斯特雷特”号驱逐舰(USS Sterett,DDG-104)和菲海军“雷戈里奥·德尔皮拉尔”号(BRP Gregorio Del Pilar,PS-15)巡逻舰、“拉蒙·阿尔卡拉斯”(BRP Ramon Alcaraz,PS-16)和“南达沃”号登陆舰(BRP Davao del Sur,LD-602)和AW-159直升机。
美菲还拓展了美菲军事合作机制的深度和广度。11月,美国时任国防部长奥斯汀访问菲律宾期间,与菲律宾签署《军事信息安全通用协议》,该协议允许两国共享国防机密信息,加强美菲之间的信息共享以及深化互操作能力。美国国防部还公开承认,美国军队在巴拉望岛部署了“阿云金”特遣部队,用以支持菲律宾在南海的行动,这中间还包括协助菲律宾武装部队的海上演习和训练。[7]
同时,美国还推动日本和澳大利亚等美盟以多种方式参与到美菲军事合作当中。其中,美日菲已形成了包括高层级战略磋商在内的各种对线月份举行的日美菲首次三边首脑峰会上,三方决定“通过海警机构之间的协调与合作,继续加强海上安全合作”。美国支持其他几个国家与菲律宾签署访问部队协议,推进美国亚太安全架构的网络化进程。7月8日,日本与菲律宾签署了《互惠准入协定》(RAA),允许两国军队进入对方国家进行联合军事训练,加拿大和法国正在考虑与菲律宾签署类似的协议。
“灰色地带”手段正成为大国战略竞争框架下美菲军事合作的重要形式。一是重视海岸警卫队等准军事力量在“灰色地带”竞争中的作用。美国海岸警卫队与菲律宾保持着密切联系,通过提供装备、培训和组织联合演习的方式来维持其在南海的影响力。7月16日,美国海岸警卫队“传奇级”巡逻舰和菲律宾海警“特蕾莎·马格巴努亚级”巡逻船在南海进行联合航行、搜救训练、人员转移演习等训练。10月28日,美国在与菲律宾举行第三次海洋对话期间,宣布为菲海岸警卫队提供4.5亿菲律宾比索(约800万美元)的新援助,旨在帮助菲海警推进基础设施现代化。二是通过叙事竞争开展针对中国的“灰色地带”行动。菲美格外的重视媒体舆论炒作,每次仁爱礁补给,事前搞吹风,事中频频更新动态,事后发布会各种文本、视频和音频资料全面轰炸。除菲律宾海警及海军拍摄的素材外,美军侦察机也提供了大量空中获取的音视频资料。[8]
美国加大与盟友的联合演训力度,将日本和澳大利亚等盟友的作战力量融入以“大国竞争”为背景的高端战争准备中。据不完全统计,2024年日澳两国参加了美国在西太地区举行的数十场演习,包含“超级哥鲁达盾 2024”联合军事演习(Super Garuda Shield 2024)、“肩并肩2024”联合军演、“漆黑2024”演习(Pitch Black 2024)等年度大型军演。2月上旬,美、日、澳、韩等国参与了“对抗北方-2024”联合演习,重点演练有人/无人机协同作战,意在提升各国空军的互操作性。6月的“环太平洋-2024”多国海上联合演习在西太地区举行,除了在美国西太地区的传统盟友和伙伴国家,还包括7个欧洲国家。美国试图加强印太和欧洲盟友的军事联动,构建跨大西洋、跨太平洋的伙伴关系。
以维护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和反对“海上胁迫”为托辞,拜登政府进一步强化了与盟友和地区伙伴的共同立场宣示和政策协调。南海议题是 印太“四方安全对话”(QUAD)的重要议题。美国时任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日本外相上川阳子、印度总理苏杰生和澳大利亚外长黄英贤在举行四方安全对话期间,不仅批评中国“在争议岛礁的军事化活动”,还提到美日印澳计划推出一个四方海洋法律对话,以“支持在印太地区维护基于规则的海洋秩序”。在美日韩、美日和美日澳的双边及多边磋商中,关于南海都有类似表述。6月2日,美日韩三国国防部长发表联合声明,谴责中国在南海地区的“非法海洋主张”,反对单方面改变南海地区现状的行动。7月28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国防部长奥斯汀和日本外务大臣神川、防卫大臣木原在东京召开美日安全保障磋商委员会(2+2)会议,确认驻日美军将设立“统合军司令部”,以配合日本在明年设立统一指挥陆海空自卫队的常设机构“统合作战司令部”,表示将通过在防卫装备品等安全保障领域的进一步合作以应对来自中国的“最大战略挑战”。[9] 11月17日,美日澳在澳大利亚达尔文举行了三国防长会谈,三方就新设日美澳防务磋商机制,以增进安全保障领域合作达成了共识,并就扩大三国联合训练、强化共享导弹信息等防空层面的合作达成了一致。[10]
2024年,美国联合其他南海声索方和地区盟友伙伴国,大力强化针对南海的海上行动和海域态势感知能力:
。一方面,借演习之机加强前沿态势感知装备部署。5月,美菲“肩并肩 2024”演习期间,美国和菲律宾海军陆战队联合濒海侦察队(LRT)前往马武利斯(距离台湾约140千米)及邻近的伊巴亚特岛和巴丹岛,并搭建起临时海域态势感知网络。“坚毅之龙2024”演习(Resolute Dragon 24)期间,美海军陆战队在日本自卫队协助下,首次在琉球群岛最西端的与那国岛部署1部AN/TPS-80雷达系统。该型雷达可提供全方位实时态势感知信息,大多数都用在识别和追踪导弹、火箭弹、炮弹,以及固定翼飞机、直升机和无人机等。9月,美国空军召集了30多支MQ-9“死神”无人机中队,在佛罗里达州参加本年度的“死神烟雾 2024”演习(Reaper Smoke 2024),旨在考验各MQ-9中队在“中国南海上空执行模拟任务”的能力。[11] 此次演习以美济礁为模拟作战场景,主要测试潜在现实冲突场景中的决策和作战准备情况,旨在提高无人机飞行员和传感器操作员在争议地区执行精确打击和侦察任务的技能。
另一方面,向南海四周的国家部署或提供有明确的目的性的态势感知装备。为加强在南海的情报活动,美国开始在菲律宾部署MQ-9A“死神”无人机。MQ-9A参与监视和监测活动,以支持美国和菲律宾之间的情报交流工作。美空军曾于3月发表相关声明(现已撤回)称,MQ-9A无人机已成功获得菲律宾巴萨空军基地“永久部署的后勤支持”,部署期间的任务包括在南海上空执行五次任务,以支持对仁爱礁的监视和监测。[12] 11月19日,美国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宣布,美国已向菲律宾海军提供未公开数量的“蝠鲼T-12”(MANTAS T-12)无人水面舰艇,可以搭载先进的传感器与监控系统,进行探测水雷、进行监视、执行搜索和救援行动,并参与电子战和蜂群行动。华盛顿国防和安全记者亚伦‧马修-拉里奥萨(Aaron Matthew-Lariosa)表示,“这一海域感知任务对菲律宾‘西菲律宾海’的部队至关重要,因为它可以加强对中国军队的监视。”[13] 越南也是近年来美国刻意拉拢的对象,12月,美国驻越南大使馆表示,美国将向越南提供1250万美元援助计划,加强其海上执法能力,并打击IUU活动,援助内容有支持越南海上执法机构、捐赠小型船只,以及建设训练设施。
5月,美国、日本和韩国海岸警卫队达成协议加强行动,并纳入了其他合作伙伴。该协定强调保护海洋资源、打击非法、不报告和不管制捕鱼(IUU)以及加强搜救的重要性。同月,美国与菲律宾发布太空对话联合声明,宣布加强在利用太空进行海域态势感知和太空态势感知方面的合作。美国国务院宣布,正在考虑将菲律宾作为下一个美国地质调查局(USGS)Landsat地面站的可能地点,两国还探讨了在利用太空进行海域态势感知方面扩大合作的可能性。
9月,美日印澳四方领导人峰会期间,着重强调了印太地区海域态势感知和海事培训伙伴关系,峰会宣布了一项新的印太地区海事培训倡议(MAITRI),旨在使四国在该地区的合作伙伴能够最大限度地利用IPMDA和其他四方合作伙伴倡议提供的工具,以监测和保护其水域、执行其法律并阻止非法行为,2025年将在印度主办首届MAITRI研讨会;四方合作伙伴打算在未来一年将新技术和数据纳入IPMDA,利用光电数据和先进的分析软件来增强合作伙伴的海域态势感知;此外,美国海岸警卫队、日本海岸警卫队、澳大利亚边防部队和印度海岸警卫队计划于2025年首次启动四国海上船舶观察任务(Quad-at-Sea Ship Observer Mission),以提高互操作能力和增强海上安全,并在未来几年继续在印太地区执行进一步的任务。
11月,美国国防部发言人发表相关声明,美国国防部印度太平洋安全事务助理部长办公室(IPSA)宣布成立海上安全(MARSEC)联盟。声明提到,MARSEC联盟将每年投入9500万美元以上用于低成本、商用解决方案,以加强东南亚的海域态势感知、后勤和保障以及海上防御。
近年来,美国持续通过向印太地区国家分享数据信息等手段,帮助其他南海声索方和地区盟友伙伴国持续加大海上能力和海域态势感知范围,以此实现牵制对手、维持地区力量优势的目的。
据不完全统计,2024年,美军在南海及周边地区(东至菲律宾海,南至澳大利亚)累计开展大型演习演训110次(中小型的演习训练数千次)。其中,单边演习5次、双多边演习105次。演习兵力涉及美海军、空军、海军陆战队、陆军、太空军以及海岸警卫队等各个军种。同时,美国不断拉拢盟友和伙伴国进行双边或多边军事演练,在南海及周边地区的联合演习对象涉及到东盟各国以及日本、英国、澳大利亚、印度、法国、加拿大、德国等域外国家。其中日本参演次数位列第一,达68场,澳大利亚次之,达28场。与域内外各国的演习中,新增多个参演国家,多边年度大型演习规模及盟国和伙伴国的参与程度显著提升。
2024年美军在西太平洋的军事演习中,盟友的参与度逐步提升,如4月,日本和澳大利亚首次参与到美菲南海“多边海上合作活动”(MMCA)中。此外,除了传统的亚太盟国和英国和加拿大等美国核心盟友之外,其他美盟在南海及周边地区与美国的联演联训也大幅增强。
意大利海军于6月派遣“加富尔”号航母打击群(ITS Cavour,C550)部署至西太,参加了美国在夏威夷附近举行的“环太平洋 2024”联合军演(RIMPAC 2024)和在关岛举行的“太平洋龙 2024”弹道导弹防御演习(Pacific Dragon 2024)。
德国海军派遣包括“巴登-符腾堡”号护卫舰(Baden-Württemberg,F222)和“法兰克福”号舰队油船(Frankfurt am Main,A1412)在内的舰船编队于5月出发参加2024年印度-太平洋部署。参加了美国在夏威夷附近举行的“环太平洋 2024”联合军演和在冲绳附近举行的“高贵乌鸦 24-3”联合军演(Noble Raven 24-3)。参演结束后,两艘军舰于9月13-14日自北向南穿越台湾海峡,全程开启AIS并公开炒作。
荷兰海军派遣“特洛普”号驱逐舰(HNLMS Tromp,F803)于3月部署,5月与美海军“莫比尔”号濒海战斗舰(USS Mobile,LCS-26)和“沃利·施艾拉”号干货补给舰在南海进行了双边演练,并参加了美国在夏威夷周边举行的“环太平洋 2024”联合军演、“太平洋之龙 2024”和“太平洋射手24”军事演习(Pacific Archer 24)。5月31日,“特洛普”号自南向北穿越台湾海峡。
法国海军“布列塔尼”号护卫舰(FS Bretagne,D655)于4月-10月在印太地区进行了为期七个月的部署。期间参加了美菲在菲律宾举行的的“肩并肩 2024”联合军演、“勇敢之盾 2024”联合军演和“环太平洋 2024”联合军演。
2024年,美国在西太地区的大型演习规模逐步扩大,美军不仅展示了其在该地区的军事存在和作战能力,还强化了与盟友的联合行动能力,同时通过新技术和新装备的应用,试图逐步提升其军事威慑力。
4 -5月的美菲“肩并肩 2024”演习号称历年规模最大,参演士兵超1.67万名,其中美军参演人数为1.1万名,来自美国海军陆战队、陆军、海军和空军,菲律宾士兵约5000名(不包括菲律宾海岸警卫队人员与菲律宾国家警察等其他政府机构的参与人员),澳大利亚军事人员约150名和法国海军人员约100名。至少有11艘菲律宾和美国等国的海军船只和六艘来自菲律宾海岸警卫队的船只,参加了此次演习。
美军称,此次演习重点面向南海和吕宋海峡,并首次在菲律宾领海以外的南海海域举行。
6月,由美国印太司令部组织的“勇敢之盾 2024”联合军演,在美国的夏威夷、关岛、北马里亚纳群岛以及日本、帕劳的陆上区域和周边海空域举行。
该演习汇集了美国海军、陆军、空军、海军陆战队、海岸警卫队以及太空军六大军种
。以往,该系列演习均为美军单独组织进行,2024年首次邀请日本、法国等部队参加。
10月至11月,美国日本举行“利剑 25”联合军演(Keen Sword 25)
,此次“利剑”演习是在日本周边海空域和基地等举行的规模最大日美联合军演。
日本自卫队派出3.3万人、30艘舰艇和250架飞机参加,美军则派出约1.2万人、10艘舰艇、120架飞机参加,澳大利亚与加拿大也派出部队参加了部分科目的演练。
12月,美国、日本与澳大利亚在日本朝霞驻屯地与健军驻屯地举行“山樱87”联合指挥部演习(Yama Sakura 87),共有7000多名三国军事人员参加。此次演习是史上顶级规模的一次,美国海军陆战队首次全面参与,澳大利亚军继2022年作为观察员参与后连续两年参演,提升了参与程度,还有菲律宾、英国、加拿大、新加坡、法国和印度等军队作为观察员参与,其中印度是首次参与,演习规模创历史上最新的记录。美海军陆战队第三远征军也参与了演习,演习内容较往年更接近实际战斗,重点是以离岛防卫为假设的水陆两栖作战,以及包括太空和网络防御在内的跨域行动。
2024年,美军在西太地区的军事演习科目也更具有指向性,以“大国竞争”为背景、中国为“假想敌”,模拟出复杂实战环境,针对性地设置相关演习内容,提升美军在西太地区的军事威慑和实战能力。
“肩并肩 2024”演习期间,美军派遣一架AC-130J“空中炮艇”机,在菲律宾卢邦附近,向一艘模拟“中国渔船”开火并将其击沉;美国海军陆战队在菲律宾巴拉望岛黎刹的坎普·乌莱面向南海进行了“海马斯”高机动火箭炮系统实弹射击,演习地点距离仁爱礁约200千米;美菲澳军队在菲律宾与台湾之间的巴丹岛上进行突击演习;美菲在吕宋岛西北部的北伊罗戈省佬沃市海岸(距台湾最南端408千米)进行了实弹演习与反登陆演习;美菲澳在北伊罗戈省海岸附近举行“击沉演习”,击沉由退役的“卡里拉雅湖”号补给舰充当的靶舰。该补给舰原为中国制造、菲律宾企业所有的民用油轮,是菲律宾唯一的“中国造海军资产”,该船将在演习中充当“敌”舰。演练科目威慑意味明显,处处指向中国。
“利剑 25”联合军演期间,美空军提出了将战力分散至多个据点的“敏捷作战部署”,演习在北海道苫小牧港和钏路港举行自卫队和美军投送训练,在冲绳石垣港举行海上自卫队舰船加油训练。同时,演习首次在熊本机场和长崎机场(长崎机场首次被当作“特殊用途机场”)进行战斗机起降演练,提升了演习的灵活性,验证了在紧急状态下,民用机场能够迅速转变为军事基地。此外,美日部队还使用“鱼鹰”运输机在冲绳县的与那国岛进行撤离训练和伤员运输训练。这也是陆上自卫队的“鱼鹰”运输机首次飞往冲绳本岛和与那国岛(距离台湾110千米),其现实性与针对性不言而喻。
2024 年,美军在南海各类军事活动出现非常明显增幅不一的情况:轰炸机的活动频次和海洋监视测量船的活动舰日均较2023年翻番,演习及与盟友的联合行动继续快速增强;大型陆基侦察机的对华抵近侦察维系在既往频次,航母打击群和潜艇的活动强度稳中有增;两栖戒备群出现了“真空”状况,未能成建制在南海进行部署,而宣示性行动的频次有明显下降。
尽管美军不遗余力地试图强化在南海的军力存在及活动,但由于主要平台数量进入“增量瓶颈”以及红海危机等其他方向的牵扯,和平状态下,美军在南海的常态化军事存在及活动已经趋于一个极限或顶部。
当前,特朗普政府正试图进行全球战略收缩,但不会改变美国战略界关于印太是美军首要战略方向、中国是美最大战略竞争对手的判断。主观上,尽管出于不同的考虑,白宫、五角大楼以及战略界的建制派仍会积极加强在南海及其周边地区的军事存在及活动;客观上,美军在南海活动增量受限的趋势仍无法改变,即便红海危机平息或俄乌实现停战,美军能转移到印太区域部署的海空兵力也十分有限,因为能进行海外部署的60-70%以上的美各类常规海空力量已经部署到了西太平洋,增量不能说没有,但会非常有限。因此,加大无人平台或自主武器的部署可能是未来美军在南海及周边地区缓解“数量焦虑”的主要路径。
[1]“华盛顿”号航母打击群于2024年11月22日抵达日本横须贺,截至2025年3月25日,尚未进行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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